国画家石岩 官方网站

+收藏:http://shiyan.orgcc.com
 
您的位置:网站首页 艺术资讯 正文内容
画在出入之间
2015-11-02    浏览(1148)    作者:张翀    来源:国画家石岩 官方网站

与石岩兄相交有年,一直折服于他的画作,其画面结构新意迭出,然气韵却不改中国传统水墨的精神。这种因内在统一而带来的一种出入气质,让我对石岩的作品一读再读,庶几欲罢不能。
   暇时,与之神聊,方知他由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山水专业毕业后,又入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继续研究生深造,师从陈平教授。我这才恍然大悟,石岩兄从中国美术学院到中央美术学院,兼收两所一流美术学院之所长,可谓是挟泰山而超北海。传统技艺的教育,尤其是对线条的控制培养,又加之观念上的砺新,使得石岩能够在出入传统之中,在不离不弃外可能轻松地表达自己。更为难得的是,石岩一南一北的生活经历,使其以画家的心眼,对北山南水自然景物的领悟又有一番新解。董其昌创出南北宗的说法,对之后的艺界产生好一阵理论旋风。然而,无论是从荆关董巨来看,还是品味南宋的李唐遗风,截然分出南北两派并不是高明的方法。玄宰的理论空施一层迷雾,让读者自迷,画家处于其中,反倒能见其本义。石岩即用他独特的生活经历超越南北。观他的园林系列画作,就可看出他于江南园林场景的描绘外,又营造着一派真山真水的气息。从视点而言,他改变了以往身陷园子的小腔小调,而是劈空从高处看将,如禅宗机锋棒喝,警醒碧纱橱中人。在他看来,园中的竹子非是潇湘馆外的一阵娇嗔,乃是“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”的万山千壑。
   精致的园林偏生出自然的野味,其韵也长,而湖石的“写法”更是直接用魏碑入,转笔处方硬折带,皆有数顿,使之矫若游龙。石岩纯以魏碑书体构形,放弃了湖石内的皴染,是减到不能减。在我看来,这是云林子的变形、异构。倪瓒的方折笔,兼以少量的点染,虽是在写景山中石,但却是为园中的湖石传神;而石岩则是只完成外部轮廓,石中内在结构却完全空白起来,是对园中湖石的转译,用空白来连接人们的想象,想象出真山水的气概。园林讲求如画,方有韵致,可是如即入也,一入其中,也就局促了气息,传移摹写间更应达成“出画”的去向,使其气壮。石岩采取的以书直入的方法可谓是一种可贵的尝试,亦可称之为去形还神,山石空间完成解构的同时,又因魏碑笔法的施展,反使的石块有着滋味悠长的秋韵。石岩笔下的山石,好似张猛龙碑文中语,“巉岩千峰之上”。
   画外的石岩,遵导师陈平教授嘱,勤习书法,尤重魏碑书体。以我管见,魏碑体方韵厚,恰与玲珑的湖石完成一次关乎出入的契合。且看那组园林系列的画作,常在画面右侧题有四五行的长款,亦杂魏碑诸体,据此对读画中山石,别有妙趣。石岩无意太过向上追索书画同源的古奥母题,而是身体力行的用书法写契山石。恍惚间,竟不知石耶,碑耶,或可谓画在出入之间。
   这种带有实验性的艺术体认,使得作品在保持传统意趣的同时,开始对画面本身空间形式进行探索,这也有助于稍稍摆脱中国传统绘画笔法的苦津。毕竟,它所面向的观者是当下的大众,而不是已是云烟的古代前贤。故此使观者读而能懂,又进而能够品味古韵,就成了出入之间的第一要务了。向古代艺术的借鉴学习,稍不留神就有师古而食古不化的危险,所幸石岩并不太执着于惯常所谓“笔墨”上的细枝末节,而是大胆地进行借法。这是将画面转译成某种程度上的笔墨文本,而后又将文本以画面的形成呈现。在两种转换的过程中,他又不离笔墨不舍传统,共同构建了一个“出入”的大循环,在这个循环的世界中,有着对传统的理解,有着对岁月的感悟,也涵养着自我对艺术的灵性。先前所说的魏碑书体亦是明显的例子。
   对此,我们当然可以说,法外求法,诗外求工的成句,但是我想与石岩先前的生活经历也不无关系。早年石岩借居杭州净慈寺,这并非是居士清修之举,而是如襄时读书的士子因考试赴任故,常会借寺院一居。于是,在每日的梵音经吶中,士子照读他们的儒学经典。无意学佛,只是亲近,石岩的“溪山问道”系列竟是这般,没有高坐讲法,只是有一种安静凝在心头,让溪山间的“龙虎诸像”渐渐隐退。石岩早年的一段善缘,如今是用丹青翰墨来成全,他亦在不经意寻见了往日士林的旧道。禅宗是儒家入世的一剂清凉散,观苏子坡仙的诗词亦如是。所谓禅味,当是水中着盐的化境。石岩的溪山问道也是努力在营造这一意境。没有相关图像的移造,也没有佛门公案文本的形象化画面,只是着意在进行着山水意象的建构,故此能够意境深远,却又不板起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   从国美到央美,从杭城到幽燕,生活环境的转变也在客观上推动着石岩在绘画乃至思想上完成着“出”、“入”的转换。在一进一出的过程中,铁线盘虬似的线条仿佛是一丛线索,牵引着石岩在古今的二次元的空间中游走。在不古不今、既古既今的典范中,石岩具有野心地将毫颖绘制的园林,与其铁笔下的篆刻作以图像的交映。这是在图像关照下的多种语汇的交融,也不再只是将画面的隽永之味泛泛的归结于“金石味”。于是,画中园外不仅具备真山真水的气象,更有着于艺于道的心印。更须记一笔的是,石岩的篆刻如同其画一般不落前人陈迹,或者,他是将绘画所持的观念又行之于篆刻的方寸之间,恐怕这也是关乎出入的一种的能力吧。在出入之间,石岩用他已经颇成系统的母题——“园林”与“问道”进行着个人表达。园林,向来是文人画家诗意的栖居,当周遭的生活环境发生巨大变化后,这一母题就成了画家永恒的题材,观者也在目鉴的同时,也得到了心灵的漫步。这种共同的文化家园的怀念,使得画家在作品完稿后,继续生成着文化诉说。这种诉说并不是单薄的文人轻愁,而是在在描述着庭院回廊、曲径湖石、林木烟云等真切物质之外,又略微挥洒着关于黍悲故园的离愁。这离愁或能升腾起如帕慕克所言的“呼愁”,因为故园,而能乡土;因为乡土,而能至人世间的永恒。这一永恒,实际上也是“道”之所向。
   所谓出入,无疑就需要回答对传统的态度——这个无可逃避的问题。我想,在石岩的作品上,并不是要对传统不加思考的继承,也不是没有敬意的叛逃。亦如作者自言,“在视觉上呈现出的笔墨意象是十分现代的,但骨子里是非常传统的”。之前,无论是何种方式,都是在选择一条道路的同时,堵塞住了另一条。这种排他性的方式,并不具有哲思的光辉,只是非彼即此的简单好恶。相反,石岩更为超脱一些,用十二分的传统笔法进行着现代表达,以期能够达成出入的诉求。或许只不过是疏离,站的远些更得清全貌,在出入的过程中,因为有了略略疏离的空间内,画家“自我”形象业已开始形成,传统的说法是自我风格的形成,而具体到一幅画作当中,此时方才脱离了简单的摹绘,开始具备了灵魂。画中的灵气、精魄,无疑是画家所赋予的,但画家须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画才能够生动起来。解衣磅礴,方始画得元气。长居画室,伏案挥洒不过是谱上的山水,而石岩兴返自然,以一种现代的方式体验着当时栖居山林,寄情山水。弹剑长啸是昔时的举动,而在现代社会如何散其怀抱,培育浩然之气却一直是石岩的探索。返家后,他又品茗观鱼,默赏藻乐,有助于敛神静气。故此,石岩的作品气息滋厚,而又沉静,亦如他的为人一样。朴实、静气,毫无沾染躁气的功利心,是石岩本人,也是他的画,把对人生、社会、自然的感悟都藏在画中,偶露一峥嵘,便是大千世界。其实,这种状态就是“玩”,如石岩自言,“其实就是一种能调心养性的生活方式。画画就是这样,如果你承载的压力太大,我想也不会画出什么好作品来,这是一种水到渠成”。玩,并非玩世,而是保有自我对艺术上敏锐,存一念于养,养一浩然气。
   石岩的调和涵养并不只是在生活上,再在行诸绘事;近来他的园林写生,则是将生活所获的逸兴有机地移用到艺术创作中。他以对景写生的方式直接膜拜前贤,而又能自我心眼,诚然不易。因为身置园林实景,画面自然有一种生机的气味,你仿佛能看到溪水的流动,以及草木特有的气味。结构紧,用笔松,有些画面已然超迈眼前的实景。原来虽是写景园林,却有着问道的精神关怀。奇哉,石岩以写生小品的方式,完成了之前创作的“园林”及“溪山问道”两大主题的内在统一。
   可以这么说,石岩是在书画之间出入,其气息也出入古今;而出入背后的中国思想底蕴或是人所常言的有无之道,这是中国思想的性命所在,亦是由术至道的去向,所为“江流天地外,山色有无中”用以石岩画作的赞语,一定也不过分。我想,假以时日,石岩定能在“小园终日静”的气定神闲外,更能有几分“竹石傲云烟”的思想哲辉。

标签:
分享:
发表给力评论,说两句!  共有 0 条评论